《汕头大学报》 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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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王富仁先生

他为中华民族文化守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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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《华文文学》常务副主编 庄园5月2日晚9点多,有朋友求证王富仁先 生去世的消息,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。接着 在澳门的导师也询问此事,我赶紧打电话给 王先生的小儿子。小王说:是的,父亲下午5 点去世了……当天深夜与第二天的微信,基 本被缅怀王先生的讯息和文章刷屏。
  2003年,王先生与汕大签约,我在羊城 晚报当记者,率先做了一个整版的焦点新 闻,一时“洛阳纸贵”。不久,我也调到汕大, 做为后辈时常有机会聆听他的教诲。2005年 和2006年,我总共出版了4本书,用的都是王 先生在汕大主持的科研经费。2012年,我在 中大出版社推出《女性主义专题研究》一书, 之前在申请汕大出版基金时需要找专家写 推荐语,王先生认真看了我的书稿之后,挥 笔写道:庄园书中的华文女性文学研究,不 论是从华文文学研究的角度,还是从女性主 义文学研究的角度,均在我国文学研究领域 具有先锋意义。王先生的热情提携,一直让 我铭记在心。
  去年8月份,闻知王先生被确诊为肺癌, 我感到震惊与心痛。等他从北京治疗后回汕 大,我登门探望。那天我绕开他身患绝症的 悲伤话题,向他请教博士论文的写作。我的 论题涉及鲁迅,引发鲁迅研究专家的他浓烈 的谈兴。他说鲁迅先生翻译日本文学家厨村 白川的《苦闷的象征》,是重视文学对国族苦 痛的承担与思索。
  上世纪80年代,王先生的博士论文《中 国反封建思想革命的一面镜子———〈呐喊>、 〈彷徨>综论》一炮打响,迅速得到学术界的 承认。钱理群先生指出,这是一个标志性的 事件。“富仁也就成为新一代鲁迅研究、现代 文学研究者中的一个旗帜性人物。他这篇博 士论文的主要追求,如冲破将鲁迅研究与现 代文学研究纳入政治革命的既定研究模式, 努力揭示作为思想家和文学家统一的鲁迅 的独特性,并以鲁迅思想作为新时期思想启 蒙运动的重要资源的高度自觉,这实际上形 成了鲁迅研究、现代文学研究的新学派。”
  90年代的中国文坛学界,轮番走过各式 各样“主义”的鼓吹者,而且几乎毫无例外地 要以“批判鲁迅”为自己开路。钱理群先生对 启蒙主义也有反思与质疑,但他意识到对虚 无主义思潮划清界限的必要。当时王先生对 钱先生说:你的质疑固然有道理,你也没有 根本否定启蒙主义;但现在大家都在否定启 蒙主义,你我两人即使明知其有问题也得坚 持啊!”这样一句掏心窝子的话,让钱先生从 此将王先生引为知己。他们崇尚的姿态是: 立足于学术研究,加强对现实的介入,强化 学术研究的批判力度,同时追求更接近知识 分子本性的“独立、自由、批判、创造”的精神 境界。
  其实在王先生签约汕大终身教授之前, 他已经在北师大珠海分校呆了一段时间。那 时候,他理性地意识到需要以别样的姿态和 视角观照现实。2005年,王先生发表《“新国 学”论纲》,提出开展“新国学”研究的新设 想。钱先生认为:富仁的“新国学”是“中华民 族学术”的同义语。他的新国学是希望打通 古代文化(旧文化)与现当代文化(新文化)、 汉族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、学院文化与社会 文化、革命文化,构造一个有机融合、相互沟 通互助的“学术共同体”,并成为中国知识分 子“同存共栖”的精神归宿。
  在汕大,王先生主编的 《新国学研究》 (以书代刊)的出版已经十多年了,在文化与 文学越来越边缘的现状中,这份期刊的影响 力始终局限于小圈子内。我还记得办刊之 初,王先生就气定神闲地说:我就要做不赚 钱的刊物!在商业氛围浓重的南方,王先生 从来不改他“虽千万人,吾往矣”的理想主义 情怀。他在寥落的氛围中不倦地写作与思 考,在发表“新国学”长篇力作的同时,还写 出了《中国需要鲁迅》这样的专著。钱理群这 样评价:他在为鲁迅文化守夜,为中华民族 文化守夜。
  相比古代文学家韩愈被贬到潮州、苏东 坡被贬到惠州,当代的王富仁是主动来到了 南方汕头,离开政治与文化中心的北京,他 依然怀揣着启蒙的热忱在南方播种与耕耘。 如今,再也不见他在校园里踽踽独行的身 影,但他的人文情怀将长久地鼓舞和鞭策我 们继续向前……愿王先生安息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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